【蔺靖ABO/生子】王台33(完结章)

此地人间。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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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王台(33)——


蔺晨确实是受了伤的,箭伤,伤口的位置与萧景琰那日梦到的差不多,自肋下穿过,险险避开了肺脏和心脏。也幸亏蔺晨自己医术好,加之那段时间天已经没有那么冷了,北方也不太潮湿,不然不即刻丧命,也要缠绵病榻,恐怕就挺不过来了。


这些事情,蔺晨当然没有和萧景琰提。北魏刚退兵时,他忍着伤下令追击,那时他都没出事,等一切平定回到了建康,他就更不可能出事了。何况,他自己的身体状况,他一个医家显然最有权力下结论。


可是萧景琰不这样认为。他得知此事,立即暂收了允许建康侯蔺晨位百官之列、同上大殿的诏令。


自古侯爵不上朝堂,只进内阁,可蔺晨闲着无趣,又软磨硬泡,说一些“人人看得见你上朝时的模样,偏偏我看不见?我不在旁,谁知道那些人在殿上用什么眼神看你?”的话来诱哄萧景琰,闹得那人面红耳赤,终于松了口。


实则这件事也怪蔺晨。自班师回朝之后,萧景琰一边忙着受降北魏、割地和谈,一边收拾残局,安置南豫州和原边境的百姓。再加上齐朝降将的处理,不单是萧景琰,蔺晨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。这情况持续了半个月,期间蔺晨与萧景琰同屋办公,无数次对着那人细长的脖颈和温和的侧脸心猿意马,这才记起自从萧景琰怀上萧荣靕到现在,他们两个就从没有机会亲热过。蔺晨笔还没搁下,视线却目不转睛盯着萧景琰,刚准备开口,屋外又有人通报某某大人来了。萧景琰立即抬头,请人入座,不见蔺晨在旁边黑着脸,一声哀叹。


半月之后,事情总算告一段落,朝廷上下都长松一口气。又恰巧那日休沐,萧景琰不上朝,蔺晨终于得以抱着怀里的人舒舒服服睡个懒觉。却不想睡到一半,蔺晨一个翻身,发现怀里一空,赶紧坐起身,便看见萧景琰站在萧荣靕的小床旁边,正压低了声音,手里轻拍着哄孩子入睡。


此时天不过蒙蒙亮,萧景琰恐怕也没打算此刻就起,故而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,在他弯下腰的过程中,贴合着美好的腰线,惹得蔺晨忽地一个机灵,就彻底脱离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。


“靕儿怎么了?”


萧景琰听到蔺晨醒了,没起身就先转过头,下意识地对着撑着上身赖在床上的人笑了一下:“起夜。我刚把他哄睡着。”他说这话时,声音有些清晨起床时的沙哑,笑却在晨光里显得清亮得很,半扬的唇角像是一把小勾子在蔺晨心头划了一下。


蔺晨的呼吸窒住了,眼睛盯着萧景琰,看着他背光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不是说好了我来照顾他吗?这小子这么闹,你白日里事情太多,晚上还没觉睡,身体能熬得住?”


“你啊……你睡得比靕儿还熟,谁指望你?”萧景琰神情还是方才面对宝贝儿子时的样子,一双眼睛温和得能滴出水来,“你两个月没睡过囫囵觉,现在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。我睡得浅,也摸得出靕儿起夜的时间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掀开一半被子,钻了进去。


萧景琰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,身体有些寒意,下意识地往蔺晨的身上凑了凑。蔺晨身上倒是烫得很,尤其是一双手掌,太热了,在萧景琰进了被窝之后就把人搂紧了怀里,手心贴在萧景琰的腰眼上。萧景琰被蔺晨的动作弄得腰上又痒又麻,转头靠近蔺晨的面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怎么这么热?床褥厚了?”


蔺晨不答他的话,一双手兀自从萧景琰的腰移到了他的臀上,然后又绕进了他两腿之间。萧景琰没想到他会突然摸到那一处,吃了一惊,低声道:“你干什么……靕儿还在这儿!”蔺晨和他面颊贴面颊,呼吸相缠,距离也正好足够他在萧景琰的唇上落一个吻。


“那就不出声。我们又不是没有这样做过。”


蔺晨说的是头一年中秋,两个人在画舫上厮混的事情。时隔一年不到,当日情景萧景琰自然还历历在目,何况他本来也就只顾及着萧荣靕而已,对蔺晨张口就是拒绝,不过因为面皮薄。蔺晨就是知道他这一点,听着萧景琰的话当作欲拒还迎的情趣,手指顺着萧景琰的背脊就往他底裤里钻。萧景琰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,手更快一步,下意识地就将蔺晨推了开去。两人都是侧躺着,萧景琰手按着蔺晨的胸口一推,力道不大,却仍把人压得一疼。重要的是,他压到的位置,恰恰就是蔺晨的伤处。


蔺晨没忍住,倒吸了一口凉气,不老实的手也从萧景琰那里抽了回来。萧景琰离得他那么近,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,即便平日蔺晨更衣也避开他,沐浴也避开他,到这一刻,他还是意识到了蔺晨躲躲闪闪要隐藏的东西。萧景琰眉一皱,手一伸,就将蔺晨的里衣拉扯开了。


如果萧景琰是为了亲密无间而主动扯他衣服,蔺晨自然是开心的。但现在看来,萧景琰面色阴沉,盯着蔺晨横跨着胸口裹了好几层的纱布,眸子里也不知道闪过什么情绪,蔺晨再怎么巧言令色,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
萧景琰沉着声音,听不出语气:“几时受的伤?”


蔺晨怕的就是萧景琰这认真劲儿,且也知道如果告诉萧景琰,钟离解围之后他不但一句不提受伤的事,以免萧景琰在建康空着急,还带着伤口硬生生又和北魏交战了一段时间,怕是萧景琰能气得即刻将他轰出门去。然而事到如今,看着萧景琰一双闪烁的眼眸,蔺晨忽地不知道改如何粉饰太平了,只得一五一十地回答:“钟离被困第十七日……景琰啊,我……”


萧景琰也不听他的辩解,又问:“为何信中不提这件事?为何受了伤不立即回建康?为何不早些告诉我?”


蔺晨鲜少听到萧景琰这么咄咄逼人,一口气三个问句,个个都是蔺晨回答不上来的。然而蔺晨想不出天花乱坠的话语来劝慰萧景琰,萧景琰自己却对蔺晨的所思所想明白得很。


蔺晨护他惯了,能独自解决的事情便不和他说,能少让他忧愁思虑一点就是一点。


两个人半坐在床头对峙,身上都只有一件单衣。饶是已经入了夏,早上还是有些凉意。萧景琰瞪着蔺晨不吭声,坐久了,手就有些发冷。蔺晨也不知怎么的就注意到了,一把握住了萧景琰的手,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拢住,脑海里终于编纂好了如何哄萧景琰开心。


他刚准备说话,却见萧景琰挣脱了他的手,换了个姿势,掌心相对,十指相扣。


“我……不过是有些后怕……”萧景琰视线从他的左肩一直扫到右臂,最后停在了某一处。虽然整个胸膛都被纱布绑得严严实实,可萧景琰突然想起了那夜的梦来,直觉伤口就在那里。他愣愣盯着,像是被回忆魇住了。蔺晨察觉到他不太对劲,手上用力,将萧景琰的神魂叫了回来:“这世上哪里有我治不好的伤?何况荣靕才两个月大,你也还在等我回来,我想到这些,就算是去了地府绕了一圈……”


“我知道!”萧景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猛地打断了蔺晨的话。蔺晨扣着他手指的手动了动,萧景琰呼出一口气,又念了一遍,“我知道……”


蔺晨哄好了人,终于也松了口气,忽而想到自己和萧景琰最开始是要做些晨间暖帐的事情的,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。却不想萧景琰还不等他开口,就将他抛在了一边,自顾自翻身下床,披上一件衣服,便走到屋外,叫来宫人,嘱咐道:“等会儿去太医院,请人来替建康侯看看他的伤。”


蔺晨听到了,一边感慨萧景琰小题大做,一边惋惜自己又一次错失了将人好好吃到口的机会,不禁长叹一声:“陛下,臣自己就是太医啊。”


“医者不自医!”萧景琰转头,恼火道,显然是心口窝着火,刚才看在蔺晨出于善意才隐瞒真相的份上,才勉强将自己的怒气强压下去。


宫人在一旁,低着头,大气不敢出。


萧景琰停顿了片刻,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的诏令,又补充道:“本请丞相来议事的,今日恐怕也无空了。你去丞相府一趟,请他隔日再来……蔺大人今天身体不适。”蔺晨听到这话,顿时满脸苦相。如果宫里人都知道他是箭伤,倒也无所谓,可萧景琰说他“身体不适”,又恰在两人休沐之日,谁知道这故事会传成什么样子?


比如一夜颠鸾倒凤,蔺晨大人体力不支?


蔺晨登时连避萧景琰的名讳都忘了,一边给宫人使眼色,一边赶忙拦住皇帝:“景琰,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?别说是议事,就是让我再领兵……”话没说完,便被萧景琰阴沉的神色制住了。


萧景琰自齐魏之乱之后,就听不得蔺晨提到“领兵”这样的字眼,此刻气极,回过头,眼神里尽是“你再敢说一句,朕宁可削去你爵位,也不让你在这里挥霍性命”的意思,面上不怒反笑:“蔺大人自己都不急于养好身体,朕当然也不急。既然离六月尚早,朕乐得见蔺大人一个人修身养性。”


蔺晨被他的话噎了一下,身体里气息乱撞,憋得他要疯。萧景琰情潮期正在六月中旬,离今日并没有多久,可蔺晨本来的意思是,在大餐之前先吃一口过过瘾。现在倒好,萧景琰一怒之下断了他的念想,只能感慨小皇帝长大了,跟着他这么多年,也学了几分言辞机敏了。可萧景琰不提则已,一提,就如在饥饿的人面前放了一块肉,只给看不给吃,任他垂涎欲滴。


蔺晨不敢再惹他,只能闭上嘴。


萧景琰冷着目光,扫了一眼听到了皇帝和建康侯斗嘴而只欲将头埋进地里去的宫人,道:“去吧。”那人如蒙大赦,飞也似地跑了。只留下脸上依然不悦的萧景琰,以及放弃了劝服、由着萧景琰满意,可心头仍是憋屈的蔺晨。


蔺晨何曾这样被挡得一句话也说不出,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,他对萧景琰的迁就已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。萧景琰看着他拧着眉头的模样,忍不住扬了扬嘴角,又努力压制下去,先是去看了看依然熟睡的萧荣靕,又走到床边,公事公办地说:“蔺大人伤未愈,应该好好休息几日。朕先去处理政事了。”


蔺晨被萧景琰半拽半拉地重新弄进了被子里,不甘心地手一拽,扯着萧景琰的腕子就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。萧景琰没料到他会突然伸手,身体没站稳,眼看着就要跌下去砸在蔺晨身上。萧景琰记得要避开这人的伤口,最后只能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被蔺晨制在床边。


“臣血肉之躯,因陛下而伤,陛下却更在意那些死物。这可真是说不过去。”


萧景琰方才当然只是说说就罢,也等着蔺晨照例用他的伶牙俐齿来将耍赖说得有理有据,此刻听到这话,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。他合衣躺下,小心避开了蔺晨的胸口:“我还要照顾靕儿。你难道要和靕儿抢我吗?”


蔺晨瞬时将人搂过来,大言不惭,铿锵有力:“正是!”


萧景琰斥他这么大个人和半岁不到的孩子闹,太丢人。蔺晨当然用法子将萧景琰这些轻微的抱怨都堵回他的唇齿里。两个人一言一语,说着说着,又双双睡去,正好趁着萧荣靕还没醒来哭闹,好补一个回笼觉。


当日太医来了,替蔺大人看过伤之后,在蔺晨各种眼神示意和萧景琰的冰冷视线之下,战战兢兢决定实话实说,免得卷进这两人的私下纠纷里去。蔺晨不得已,只能无所事事在寝宫里待了数日,不得阅卷过久,不得搬运重物,不得进食油腻,更重要的是,不得碰萧景琰。


不过他憋在屋子里,当然也赖着不让萧景琰出去,这些日子日日缠着,就连萧景琰照料小皇子,都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。萧景琰被他拖着,好几天不能上朝,若不是战事已歇,四海升平,加之肱股之臣为国效力,萧景琰还抽空请人入内阁议事,大致皇宫之中就要传出些“蔺侯垂帐,君王不朝”的皇家韵事来了。


待到萧景琰情潮期至,蔺晨伤已大好,生龙活虎,倒是欲火烧得比伤痛更难忍些。萧景琰被他翻来覆去弄着,又是整整三日,云雨过后清醒过来,萧景琰瞪着眼睛控诉蔺晨“有如虎狼”,腰酸背痛不已,哑着嗓子道:“太医替你开了什么药,太补了……”蔺晨当然是哈哈笑了,欣然应是。


再之后,事情就翻转过来。萧景琰浑身乏力躺在床上,蔺晨给他端茶送水,又招来了宫人,说:“啊……今日不是请了几位大人议事吗?得麻烦你各处跑一趟了,请他们过些天再来吧……陛下今天怕是起不来了。”


这话耳熟得很。何况蔺晨吩咐也罢,非得当着萧景琰的面,扬着声音,生怕他听不到。萧景琰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报复自己前几日的做法,咬牙切齿,却又不想用自己一听就是叫哑了的嗓子叫住宫人。只待人走了,蔺晨回过身,萧景琰才低声斥道:“真是幼稚!”


蔺晨不语,看他一张脸仍沾染着红晕,且随他性子去。


即便是宫里上至重臣,下至婢女都知道他们二人花了几日被翻红浪、情浓帐暖,萧景琰再上朝时,大殿上除了蔺晨,所有人都眼观鼻,鼻观心,面色如常,做出一副对帝侯的私事听而不闻的架势。便是后来萧荣靕继位,修史之时,也不过写了“情好欢甚,出同车,卧同席”,寥寥数字将这些事情带过。


当然,凭着梁书精炼而含蓄的言语,总是写不完漫长一生纠葛的深情厚谊。何况即使是让萧荣靕来回忆,也只能模模糊糊平凑出他父皇和建康侯相视时温和的眉眼,但其中的情感沉淀在岁月里,历久弥新,到了两人合葬皇陵,还能被这位皇长子记起来。


实际上,大多真实总是只保留在人们生前的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里。后人只能在无甚感情的文字里捕风捉影。


约是说:


“安皇帝,讳景琰,字靖,武帝嫡孙也。”


“大平五年,晨深自结附,数与安帝秉烛长谈。时誉王之乱,安帝亦厚加意焉。正清元年,表为建康侯。”


“安帝有三子,长子讳荣靕,文帝也。甲子,立皇子荣靕为太子。”


“太启九年,五月丙辰,安帝崩,子荣靕嗣。乙卯,与侯蔺晨合葬于安宁陵玄宫。”


算上本纪和列传,提及萧景琰和蔺晨的也不过千余字。至于起居注,更是在后世战火中流散,已不可考。倒是南京五月的月季,如今仍艳丽得很。


那里曾誉“长街”,也同帝侯一起,葬在了遥远的过去。


——正文完——


——以下废话——

其实……也没什么废话好说的__(:3」∠)_总之就是拖拖拉拉完结了w 作为正文结尾,这章可还好?

之后就是,欢迎大家来吃番外2333

ps:我的御用触(她换号了,我艾特无力)答应帮我画插图啦~如果可行,我当然也希望抽空出本嗯,看情况吧w 谢谢大家的反馈,到时候也会有本宣和印量调查,如果可行我会尝试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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